1.31 诡秘的前辈

突然见到了恶作剧的老祖宗,让小魔女心潮澎湃。因为过于激动,悠妮一番话说得罗哩罗嗦,几近不知所云。

“悠妮!”仙提儿打断了悠妮的长篇大论。

悠妮讪讪地住了嘴,她也发现,自己虽然说了很多,但却一句也没有说到点子上。

“您是前辈吗?”仙提儿向光晕中的人影裣衽行礼。

那人影低低地笑了几声,听在龙啸峰耳朵里,这笑声就象在大沙漠里困了三天没水喝的旅人发出来的。

“叫我一声前辈,也是应该的。你们来做什么?”光晕中的人影慢悠悠地问道,那仿佛失魂落魄一样的声音让龙啸峰全身都不舒服。

“又是一年一度成年典礼后的试炼之日,由两位精灵卫队队长护送刚成年的森林之子前来接受前辈的祝福,我是领队,我的名字是仙提儿;她是我的副手,名字是悠妮。全部一十六名新成年的精灵,已经集中在前辈的面前。”仙提儿恭恭敬敬地回答着问题。

“那这个人类又是谁?”光晕中的人影好象看了龙啸峰一眼,龙啸峰象被火烧了一样难受。

“此人是精灵族的宾客,不知其来,不知其往,所以女王让我们带他求见前辈,请前辈鉴以一目。善恶是非,便有定论。”仙提儿说着招招手,她和悠妮从怀中各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捧在手上。

龙啸峰伸长脖子一看,盒子里赫然就是他用内力震碎的测试魔晶和黑曜石钮扣的残渣余孽。龙啸峰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精灵族还真看得起自己,象保护重要的证据一样把自己一时生气举手之劳的游戏之作当成了完美典藏版。

龙啸峰眯着眼睛盯住了光晕中的人影,想听一听这个神秘的强大存在对自己的品评。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样,峡谷旁鸦雀无声,连风的呼吸都变得细若游丝起来。光晕中的人影不动,龙啸峰不动,刚成年的精灵们不敢动,捧着盒子的仙提儿和悠妮也不敢动,她们两个保持着那个微微躬身的优美姿势,腰都已经累酸了。

悠妮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头上的包刚刚消肿,腰就要接着受罪了!”但即使是无法无天的小魔女,现在也只敢叫苦而不敢抱怨。

仙提儿是魔法师,体力较差,一滴汗水慢慢在她白瓷一般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龙啸峰看得分明,心中莫明其妙的就是一怒。他想起悠妮曾说过,这前辈喜欢“考验”精灵,但这种“考验”的方式,既没有道理又不讲人情,简直就是虐待。

对这位前辈凌空微步的轻功修为,龙啸峰本来还是很有几分敬重之意的,但现在心中一火之下,把这有限的敬重烧得就是一片灰飞烟灭。

“吭吭吭!……吭吭吭!”龙啸峰索性抱着嗓子吭哧起来,那声音一听就是假的,跟前世那些八流导演拍的九流影视剧一样,都是无病呻吟。

仙提儿额上的汗珠马上就多了起来。先前是累的,现在是急的——龙啸峰这个惹祸精,自己真应该拿手巾把他的嘴绑起来才对。在前辈面前放肆,简直是自己找不自在!

悠妮则恨不得前辈马上给龙啸峰一点儿颜色看,比如把他从峡谷上扔下去,快到底的时候再把他揪上来什么的。

但前辈的反应让小魔女失望了,这位前辈传说中的“邪恶”脾气今天似乎温和了很多。龙啸峰如此无礼,他居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跟我来!”扔下这三个字,光晕中的人影慢慢转身,又向森林里走去。

精灵们面面相觑,但随即大喜。来试炼的精灵们刚才大气都不敢喘,站得腿都酸了;仙提儿的腰也酸得跟灌了醋一样;反倒是悠妮最占便宜,她是上位骑士,久经锻练,站着说话不腰痛,当然酸也不会酸太久。

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放风的机会,精灵们纷纷活动着酸麻的腿脚,然后恭恭敬敬地跟在前辈的后面,象朝圣一样向森林里走去。

龙啸峰无可无不可地跟在精灵的队伍里,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前辈的背影,越看越是觉得奇怪。

不知怎么搞的,这个前辈总是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那身形的移动就象是牵线木偶一样透着僵硬,连光圈都遮不住此人那种骨子里似乎都生满了铁锈的别扭感。

最令龙啸峰难受的是他的腿,那膝盖从来就不曾弯曲过一次,就好象他大腿小腿交界处的委中穴那里被垫着一根钢筋一样。

龙啸峰看了看周围的精灵们,发现这些家伙们一个个或兴奋、或庄重、或恭谨、或好奇,有那么两个显得害怕的精灵,估计怕的也是前辈把他们当恶作剧的道具,而不是别的一些什么东西。

龙啸峰终于忍不住又凑到仙提儿身边低声说:“前辈的腿从来没弯过,这正常吗?”

旁边的悠妮白了龙啸峰一眼,接口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也会!”小魔女说着,果然直着膝盖走起路来,看上去就象个粗制滥造的机器人一样。

精灵们想笑又不敢笑,彼此相望,一个个都憋红了脸。

龙啸峰摇了摇头,悠妮和那个前辈的膝盖虽然都是直直的,但那种僵硬却完全不同,这种不同是发自骨子深处的。悠妮的僵硬里透着生机与活泛,而那个前辈的僵硬则令人感觉到麻木与冰冷,就象……

龙啸峰盯着前方光晕里的人影,心中暗暗把自己那句不敬之言补全——就象僵尸一样!

就在龙啸峰他们动身的峡谷边,风轻轻地吹着,树影婆娑而舞,枝叶伴着舞姿吟唱着森林幽静的歌曲。

一阵疾风掠过,那棵被光晕中的人影挥手治好的树突然发出了一声异样的震响,那响声中回**着不祥的颤音。

眨眼间,那棵树突然瘪了下去。不久前的生机盎然,似乎已经透支了它全部的生命,现在,它只剩下了一个空虚的壳,连苟延残喘都做不到。

风又起,白色的粉末随风散乱,这是崩溃的树木对森林最后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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